那个少女是个很奇怪的人。
我至今没看她真心实意的笑过。不是说没笑过,是没真心实意的笑过。
我找她握手,她会笑着看着我,然后回应好,之后就简单的握手,然后简单的成为了陌路人,感觉就像是没有什么交集。
明明我就坐在她旁边,却觉得她离我十分遥远,总是一个人坐着读书,也不跟谁讲话,有人跟她讲话她会回应,却总是“好”“我不知道”“感觉还好”。
总感觉在隔绝一切与她亲近的人。
在不看不亲近人这一点以外,她是个模范学生,学习成绩在年级前列,没有染头发,也没有理发型,只是任由长发披在肩上,不过头发很顺,应该有过打理。
长相很可爱,规规矩矩的穿校服,总是穿白色的长筒袜与小皮鞋。
身高对于女生来说偏向比较高,我看她的时候需要仰望,笑起来就像王子大人一样,很迷人,说实话,我作为女生,也禁不住的被她吸引。
“于艾同学,你在干什么。”我又一次鼓起勇气去找她搭话,说起来这是第几次了?啊.....手紧张的都在抖了。
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吧,人家在拿着书耶,那肯定是在读书吧。
我自知我的搭话方式很尴尬,脸也不禁红了起来。
“看书。”她转过头来,微微扬起嘴唇,有些俏皮的歪了歪头,对着我笑了笑。
“是.....是哦,你读的什么书啊?”好在于艾同学不管怎么样都会回应别人的话,这样子话题也能进行下去,但是,想要让话题不过早结束不是那么容易。
我不能让她说出“好”“就这样吧”“还可以”之类的词语。
“刀剑神域......啊,只是些不入流的小说罢了。”她这样回答着我,然后,将书平摊在桌子上,让我看到书的封面。
刀剑神域吗?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的样子。
我认为这是个发起话题的契机,于是便在大脑中疯狂寻找有关这本书的线索。
终于,我记得我好想有看过一本同名的动画。
“啊.....那个,于艾同学,刀剑神域.....有动画版吗?”我小心翼翼的朝她发问道。
“有.....吧?”她貌似也不太确定的样子,摸着头思考了一下,才回答道,“听他们说是有。”
“你没看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个......动画里的桐人超级帅气的,就是那个.......星爆......什么的?”我尝试通过刀剑神域中,主角的必杀技作为话题,跟她聊天,但是却有些尴尬的发现我已经基本忘掉内容是什么了。
“星爆气流斩。”她笑着帮我把我已经忘掉的名字给补全,然后继续转过头去看书。
“啊......就是那个,你不觉得很帅气吗?”
“嗯,很帅气。”她的回答不咸不淡,感觉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一样。
纯粹只是在应付我。我意识到这一点后,未免很沮丧。
我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所有尝试跟她搭话的人中的一员,几十分之一,甚至几百分之一。
只需要用“是的”“好”“没错”应付一下以后,便可以放在一边不管的存在。
我很不甘心,我不甘心我在她的心中只是这种地位。
哪怕只是一厢情愿,我也想要,和她成为朋友。自从我长大以来,我从来没有在社交上有如此迫切的愿望。
“于艾同学......很讨厌我吗?”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。
太自作多情了吧,别说讨厌不讨厌了,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,觉得我怎样都好,就算我哪天死了,她也说不定只会云淡风轻的感叹一下“是吗”“真可怜”“我很伤心”,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。
啊.....是的,没错,她就是这样的人,我问她讨不讨厌我,根本就是.....
但是就算如此,既然都问出口了,我还是很忐忑的看着她,期待着她的反应。
她愣住了。这就是她的反应,这个反应是我几乎没在她身上看到过的,因此我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。
但是不是。她确确实实的愣住了,抬起头来,眼睛不再盯着书,微张着嘴巴,好像很吃惊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?”对于她这个反应,我有些担心。
“不。”她摇了摇头,愣呆的样子从脸上一扫而空,恢复了平常那种公式化的微笑,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,“为什么这样问?”
“那个.....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,一时间,有些慌张。
“我做的.....有哪里不好吗?为什么.....”她的声音在颤抖,哪怕脸上在笑,但是她的声音在颤抖,我感受的到,“为什么,你会觉得我讨厌你呢。”
“那个......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。
为什么,她会害怕,为什么,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,她就会害怕。
“我到底......哪里做的不好......”她哭了。
我无法理解我看见的,听见的一切,为什么她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哭,为什么她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害怕。
因为不清楚原因,我甚至连自责的情绪都难以产生。
但是,我却认为,我有安慰她的责任,或者说,我想要安慰她,这是我个人的愿望。
于是我抱住了哭泣了她,将她搂在我的怀里。
“对不起......那个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觉得,你好像,不太亲近我。”一边抱着她,我一边对她说道,“为什么.....你要哭呢。”
她没有回答我,只是摇了摇头,然后,擦干眼泪,从我的怀中挣脱而出。
一页一页的翻着书,一页一页的看着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。
这一天,我看到了她不同的一面,我开始意识到,她因为某些事情在封闭自己的内心。
我尝试去挖掘,却无济于事。
在这一天以后,我们又恢复了之前的对话节奏。
我来发起话题,然后,再由她来用“好啊”“不错”“还可以”之类的词汇结束话题。
我再没有碰触过到她内心深处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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